执一子,观天下

   彼时,人间幸福安康、安居乐业。汴京城上一片繁荣,只是朝堂之上暗潮涌动,诸侯国各怀鬼胎,欲王之天下。李相,字子诘。善军事。不日,二国欲战,李相闻之。一国地段偏远,国库匮乏,胜在兵力充足,而军之精良,一国地于繁华,独揽经济大权,而兵力不足,人口稀少。二国皆求李相,相踌之。故谒其师。

        “先生这厢有礼了,学生冒昧前来,还请见谅。”来人手执一扇,向前躬身,双手微曲呈作揖状。玉色衣袖边绣着暗淡的缥色花纹,腰间挂着一枚镌刻菊花的玉佩,头戴灰黑色逍遥巾,衣冠楚楚。但窥得他眉间郁色,似有困惑意。

        夫子头发斑白,却目光矍铄。头戴玄色方巾,苍色长袍,仪表端庄。立于陋巷颇有遗世独立之感。腰间空无一物,双臂向身体内侧拉近,回一礼便准备坐回原处:“相今日来,颇有急躁意。”说着便让李相坐于软垫之上。

       李相待老师入座方坐于其下,将长袖微收,直身坐着,思索一番看向老师:“学生今日前来,确有一事,还望老师解惑一二。”夫子淡然坐定,于桌前煮茗,茶香氤氲,雀于枝头鸣,空灵抚人心。窗外春和景明,一派祥和。“可是为了二国之事?”李相缓缓点头,看茶叶随热水冲击缓慢舒展,水流轻撞玉盏:“老师料事如神,正是此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 夫子单手轻抚斑白胡须,望桌上残局,如突发奇想:”相素来棋高一着,今日我欲与相对弈,还望相莫要推辞。”李相垂目颔首:“是”。

        二人各执一子,夫子执白子,一身素色衬的那白愈发晶莹,李相执黑子随先行一步。初,黑子占上筹,如相,斟酌布局后待一击毙命。白子似城墙,兵临城下尤明明,却岿然不动,淡然于此。相豫不得其意。白动,弃子如活,跃起反扑。倏忽,局势逆转。黑子自乱阵脚,虽后调整,终归失了沉稳。白子仍于原处,岿然不动。一柱香罢,此棋局仍未解,夫子占上风。

      夫子落下一颗棋子,”相,你观这窗外何如?”因相止。于此处向外寻去,金色的微风铺洒地面,氤氲一地春江水。新叶摇曳随风而作,水流跌跌撞撞总爱与礁石冲突,泠泠作响,奏自然之章。茶香经时间沉淀愈发醇香,充斥鼻腔,似乎要填满你缺失的春天。相久久不言:”甚好。”夫子淡笑不语,落子,片甲不留。”相以为甚好,因子与我皆于此对弈。”李相此前棋局少处于劣势,不明其意:”弟子愚钝,还望先生赐教。”

       “相可知围棋之理?”夫子悠悠抿了抿茶窗外竹树摇曳,一片儒雅。李相对曰:”帝王之道也。”夫子看向棋盘,满是皱纹的脸上舒展开彩:”是也,非也。””古人对弈,天圆地方皆为宇宙规律,棋子为日月星辰,一步便变化万千。或对弈,只一步便可道破玄机。正如相今之局势,令棋子之间形成对弈,可战争终归为负和博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一时寂静,惟夫子声音流转。

        忽于春光中筒车转动带起一阵激荡,老春的影子,续诗之新篇。复问之:”于此处窥得窗外之风光,何然?”阳光在风中穿梭着,随山河流淌。相对曰:”百姓安定之感,神之所往,心之所向。如天下大同。”夫子颔首:”若天下为祺局,朝廷便为天元。众诸侯国皆欲肆此地,而贸然并进,只会先行覆灭。古人云:木秀于林风必摧之。若此二国交战,无论赢家,皆为败局。”

        李相思绪万千,随夫子起身。”日月山河,皆钟灵毓秀。若战争频发,妇孺无生存之力.男丁皆为兵。成也百姓苦,败也百姓苦。生灵涂炭,民不聊生…而各国必借此事发动兵变…”

        李相看向站在窗边的老师,山间溪流纵横,晚霞起,碎光浮。永不停息,一路奔向天边,直击万丈波涛。手指摩挲腰间玉佩,他玉扇轻握,黑色逍遥巾随风起,盈满馨香,菊花图案一直是老师的期许:和平,大同。一时间,万物静默。

       世界是如画的胶卷:日光随烛火流转于草木重叠的碎影中奔跑,两只双生花于暗影处互相救赎。

        而这双生花与别花不同,他们以蝇虫为食。一花为玉色,于蝇虫如同蜜糖,散发出奇异的香,因而周围常有蝇虫环绕,一花为玄色,花蕊会吐出黏液,令蝇虫动弹不得,故少有蝇虫靠近。待玉色花沐浴于月华,玄色花便同她的影子,会吐出黏液将蝇虫禁锢于枝叶上,为他们所食。双生花于陋巷静立,花影摇曳。棋局于此刻豁然明朗,半晌。他喃喃:”破解之法…惟二国结盟。”

        他望向残局,寻得了破解之法,只动一子便赢之此局。他起身向老师作揖。身体微微前倾,将玉扇折起。枝桠也淡然开出花蕾,缥色花纹随暮色摇曳,沉静的眼波尽是明媚:”弟子受教。”

        不久,二国结盟合为一国。将诸侯召集说有要事相商。各国赴了这场鸿门宴,心甘情愿签订盟约。自此,选贤举能,百姓和乐。兵不血刃,天下一同,为百姓之天下。

        而李相于某日立于巷口,郑重同恩师告别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此去何为?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寻天下大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何道?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百姓安定,置于局外。”

兵不血刃,天下一同,为百姓之天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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